彘II

家人隨接體車離去的同時，將房子的鑰匙交給了我，委託我們希望能夠盡快將房子復原，並交代，一定要找到收音機以及錄音帶，那裡面是母親錄下親自唱給兒子的歌。每一首都是對他的關愛。

未久，團隊人員抵達了現場，在我們開啟了頭燈及進入屋內裝設簡易照明工具後，在燈光的輔助下，我們看清楚了整個室內的空間，才知道，我剛剛所看到的髒亂情形只是冰山一角。四面的牆壁以及天花板還有窗戶都被煙燻的焦黃，應該是白色的冷氣機如今已變成黑色，當初銀白的鐵門，現在已是暗黃的顏色。

諾大的客廳，堆滿了垃圾，唯一稍微乾淨的地方是之前進入屋內時，勉強清開的走道。電腦主機被淹沒在地上的垃圾堆中，主機殼沾滿了菜汁與紙屑，螢幕的線還連接著主機，但是螢幕卻散落在另一處，旁邊擺著一地的小瓶58度金門高粱酒的酒瓶，那數量已無法計數，牆角擺著一著掃把，幾乎沒有使用過的痕跡一般，有如裝飾品一般擺在那兒。

地上不只是垃圾、酒瓶及菸盒，還有一堆便利商店集點兌換的物品。未拆封的物品就這樣隨意棄置在那，人們是為了喜歡而蒐集，但是這些東西對祂而言是否只是買酒的贈品？我先輕掩房間的門扉，避免味道偏散到外投，在清理客廳的過程中，不時看見一袋一袋由菸灰與菸蒂結成的土塊，好不容易，我們總算看到了菸灰缸，沒想到，裡面一根菸的痕跡都沒有，我想，可能是菸灰缸太小了，要倒太麻煩了。

好不容易清開了客廳部分走道，接著開始清理桌面及沙發周圍的垃圾，沙發上，只有一床破舊沾滿油垢已經發黑變硬的棉被與枕頭，或許是祂以前睡覺的地方，就像我經常工作回家後，有時坐在椅子上就不知不覺地睡去。

工作緩慢地進行，良久，才將客廳範圍給清空，接著要開始清理那小山般的菸盒，那菸盒數量多到，用掃地工具已相當的沒有效率，只能用鏟子，鏟起，至於袋中，就這樣一鏟、一放，逐漸的，垃圾袋內已裝滿了菸盒。裝滿四袋大型垃圾袋的菸盒，到底有多少的數量，我沒有那閒情逸致去做計算；在清理完菸盒後，疲累的我們先行退出屋內，到外面稍作休息。

這時，在外面休息的我們，看見一名戴著口罩的女子經過，或許是她知道發生了甚麼事，才會有接下來的舉動；當她在信步走過門口時，她將口罩摘了下來，直到走了過去，才重新將口罩戴了起來，是出於好奇？還是求知慾的旺盛？讓她想聞聞現場的味道。